有幻想过会不会等我和伊芙琳吃完饭了，笨蛋皇帝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。
至少现在来看，成年人们的饭局可不仅仅只是吃饭。
“罗曼诺夫是我国培养的战士，他从出生在教皇国的那一刻起，创世女神就已经为他设计好了他应有的命运！”
有着一脸长须的老神甫，压根没有动面前餐盘。他根本没有吃饭的打算，只是一个劲地费力地把桌子拍的“啪啪”作响。
“这世上已经没有神与命运了！”
“荒唐！”他气得瞪大了眼睛，“难道你生活在女神的世界里，非但没有一丁点感激之心，还质疑女神的存在吗？”
“最后拯救我们的，难道是你的女神大人吗，主教？”
“即便是剑圣，那位也是听从女神的命令来拯救世间的。”
“呵，厚脸皮也得有个限度，”皇帝陛下虽然没有过激的动作，抽搐的嘴角却已经说明了他的所思所想，“你们当初也是这么形容那位被抛弃的圣女。”
“她背叛了教条！”
……
“你倒是说啊，她犯了什么错！”
意识到的瞬间，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，一脚踹开了他的椅子，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提溜起来。
啊，完蛋了。
计划什么的，不知不觉就在他们提到亚娜的瞬间抛到脑后。口口声声说着计划，口口声声说着策略，还笑话伊芙琳呢，你自己也不过如此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哪怕是本来躲在门后面的伊芙琳主从都甚至跌了出来，至于当时人……
“护卫！”
“都别动。”
典韦，准确说好几个典韦，一模一样地提着匕首，架在了所有同行护卫的脖子上。
即使我没有下达命令，或者说，我从来没有给他下达过命令，典韦却像是知道我内心所想的，忠实地跟随着我。
“什么时候？”
血分身，那些白皮鬼血魔法中最常见的几项，在典韦手中就轻松地压制住了神甫的护卫。
“你……哦，我知道你是谁，伊利克斯的废物公主，就凭你也敢。”
他的口中开始咏唱起法术的术式，周身升腾起金黄的光芒——毫无疑问，这是术式咏唱的前兆。
这个距离下，能使用的处理方法有很多种。
不过啊，我很生气啊！
直截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，甚至让他的脸都为此变形。
这肯定不是最好的方法，但绝对是最解气的方法。如果他方才咏唱术式得更快一点，一旦完成咏唱，阻止咏唱的方法自然无法停下术式，不过，今天运气站在我这边。
“就这个语速，还希望在这个距离咏唱出来吗，蠢货。”
“咕——”
兴许是上了年纪，也或许是当了太久的术士，他甚至这时才想起来试图用蛮力挣脱我的束缚。
我本来准备卸下他的关节，让他的手臂无法用力，但似乎没有这个必要。
“为什么？”
他满脸愕然，染上了名为恐惧的颜色。
为什么力气会比一个小女孩的小？我也不知道，但现在也不重要。
“您好啊，主教先生。”完蛋就完蛋吧，既然已经做了就没办法了，“你猜猜看，现在是谁‘返魂’了？”
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不是还是现在的发音，但是我依旧选择赌一把。
返魂，是“女神教”利用女神的权能，让死者的灵魂通过凭依生者肉体的方式返回现世。这个词只在教典里有出现过，是只有教众才会知道的词。
他的表情很僵硬，很好，看样子是赌对了。
“教皇艾露维莘.切斯塔林，‘戒律’主教塔萨卡.莱因哈特，圣殿骑士团长‘神枪’慕斯.崔斯坦那，还是……”我用右手抬起他的下巴，冷冷地注视着他，“圣女亚娜.塔丝维杰？”
“女神教”为了体现教职人员舍弃自我，融入集体的思想，他们在外只会使用职务作为自己的名字。所以无论是多么传奇的教员，在史书上也只有职务的代称，这一点到今天也没有改变。
他们的名字，只会记载在内部的编制册上。
“你。。。。您究竟是谁？”
这位主教大人，显然是属于内部的一员。
“你知道，为什么女神教曾经是世界的第一信仰？”
“因为我们的教义博大无私感染了教民……”
“因为人们只会相信自己见得到的东西，蠢货！”
也管不上他会不会撞在椅子上撞个脑震荡，我松开了手，任凭他自己摔在椅子上。
他瘫坐在椅子上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看来这一段话对他的冲击力十分之大。
“曾经有过无数的宗教，但真正能做到‘神迹’这个地步的，只有我们。”
只有女神教，只有创世女神屈尊降临下奇迹，恩泽众生。
“这和她背叛教条有什么关系！”
他就像是和我的角色颠倒了一样，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般地大喊大叫。
“背叛教条？你知道是哪一条吗？”
“她说，神已经陨落……”
他突然明白了什么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还算有点脑子。”
“不，这不可能！”他用力地、不，近乎癫狂地摇着头，不顾形象地向我吼叫道，“你也是在亵渎女神！女神她不会原谅你的，叛徒，背信者，魔女！”
“上一次神迹，是在什么时候？我是说，真正的神迹，主教先生。”
“十二年前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不知道吗，主教先生。”
创世女神早就已经死亡了，这世界上哪能有神迹。
“你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我用我手指抵住他的嘴唇，回送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反过来说，为什么我如此不敬女神，却没有遭受神罚呢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
“因为女神大人不会为自己造物的一句虚言而动怒，这是上位者的从容。”
“所以，即便罗曼诺夫公爵背离了女神为他设计的命运，女神也不会因此发怒，这是她的仁慈，是她的从容。”
我轻快地从桌上跳了下来，为他做了个送行的手势。
“所以，请回吧，主教先生。你也松手吧。”
主教思考了片刻，随即就点了点头。
“我们走。”
随着他的声音，手下的护卫们虽然疑惑，依旧听从了命令，跟随着主教离开房间。
推门时，他突然停了住，回身向我鞠躬行礼。
“晚辈感谢前辈教诲。”
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，即便作为目标的伊芙琳就在门旁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我们也走吧，我知道你也有想问的。”
看着分身合为一体的典韦，我随即嘱咐道，也准备离开了房间。
“薇儿，不，前辈，薇诺伊呢？”
“放心吧，我只是凭依她身体的一缕亡魂。”
于是，我也推门离开了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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